家大业大的故宫，这两年“副业”做得风生水起，连奥利奥饼干跟麦当劳的“故宫桶”都有了，但是回归到主业——搞展览这件事上，还是令我有种“孩子啊你终于浪子回头了”的老母亲的感受。

卡地亚与故宫的这个合作展览，名叫“有界之外”。整个展览设置了三个展厅，总共有超过800件的展品，除了卡地亚和故宫的藏品，还有些从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澳大利亚国立美术馆、卡塔尔博物馆和瑞士拉夏德芳钟表博物馆借来的展品。粗粗看完起码也要一个小时，如果再花点时间拍点好看的照片，那花费的时间就更长了。

整个展览的逻辑非常明晰，在一个主题（柜子）里，让故宫和卡地亚有相同元素的展品相互“遇见”。比如第一个展厅“灵感中国”里，有个卡地亚1927年设计的烟盒，顶部的图案居然是《西厢记》，还是“衣锦还乡”大结局那一段的情节。故宫拿出的是镂空长方香薰盒，上面的粉彩人物图也是出自《西厢记》，不过是老夫人悔婚、张生喝闷酒的情节。你看，即便是同一个源头，东西方审美还是倔强地表现出了自己的取向。

这个展厅好逛的地方在于有很多可爱的小玩意儿，什么烟盒、化妆盒、嗅盐瓶、腰带扣，还有包治百病的小拎包们，十分有年代感。

第二个展厅主题为“风范见证”，如果你关注欧洲皇室八卦的话，应该能在这个展厅里找到很多乐趣和……心酸。因为展品基本上都是××皇帝××皇后××公主××名媛的定制，最后家族没落了后代们拿出来卖，几经周转被卡地亚回购了。每次卡地亚做展览，肯定会有温莎公爵夫人的首饰。这位卡地亚的头号大粉，拥有多件卡地亚的作品，如果带小朋友来，就可以顺带讲一讲她那位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老公爱德华八世，还能顺便无缝对接奥斯卡最佳电影《国王的演讲》。

故宫在这个展厅里，拿出了一套皇帝装备，据解说员介绍说，此前没有对外展示过，所以机会很难得。其中有乾隆这个大猪蹄子的朝服，印有“大清嗣天子宝”的金玺和东珠朝珠。

第三个展厅叫作“时间技艺”，以钟和表为主。赫赫有名的神秘钟系列，之所以被这么命名，是因为这些钟从表面看是看不出指针如何与机芯相连的，好像悬浮在那里走动一样。根据卡地亚的购买记录记载，第一位在卡地亚有购买腕表记录的，是末代王室爱新觉罗·载抡，他是乾隆的玄孙，解说员说当时他去巴黎玩，来来回回去了卡地亚很多次，最终下手了一只。

不过这个展厅最红的，是故宫“提供”的王师傅啦！这次故宫和卡地亚合作，修复了四座钟，但是都没有人红，媒体导览场的记者们逛到这，都忍不住被修表的王师傅吸引住，纷纷要求采访和合影。王师傅也特别可爱，提醒各位女记者哪个站位合影，打光的效果最佳。

我的同事小鱼跟我说几年前采访王师傅的时候，他说自己工资只有四五千，这回我又问了，王师傅说：“去年已经涨到八九千了。”整个特展期间，王师傅都会坐镇。

梵克雅宝开展览，比卡地亚还要早些。论“网红”程度是稍逊一筹了，41件胸针作品，也在体量上没法比，但是好就好在，上海离我们近，想看了随时可以出发。比起纯粹的展览来说，“当诺亚方舟遇到梵克雅宝”是个颇有剧场感的装饰艺术项目。请来跨界合作的艺术家罗伯特·威尔逊（Robert Wilson）不仅是个视觉艺术家，还是个导演。早在1976年，他导演的《沙滩上的爱因斯坦》，打破传统歌剧的限制，用5个小时的不间断表演和邀请观众的自由出入，一举奠定了他在戏剧界后现代大师的地位。

“在我的作品中，光作为建筑整体的一部分。它是一个帮助我们听和看的元素，这是我们沟通的主要方式。没有光就没有空间。”进入他设计的空间前，工作人员不得不提醒你“低头哈腰”以进入特别窄小的门。“诺亚方舟”就这样悬挂在展厅的上方，正当你开始为憨态可掬的猫头鹰、绵羊、蝴蝶、大象们所吸引时，突如其来的“风雨雷电”声，应该会吓你一跳——也太有末日感了！起初还不太理解，为何展品都是一对对的？在点拨之下突然明白——唯有爱，才能打败末日啊。

在连着看了卡地亚和梵克雅宝做的这两个跨界合作项目后，终于可以用上那句著名的台词了——“买不起还不能看看吗？”记者 高华荣 部分摄影 高华荣

（高华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