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金字塔还有木乃伊，听完埃及艳后的传说还有法老诅咒，古埃及始终以它最古老最神秘的姿态存在于人类历史长河中。这一次，针对木乃伊的基因研究又将古埃及人“从哪里来”的疑问推向了风口浪尖。日前，人类学家第一次完整提取了古埃及木乃伊的基因信息，因此也揭示出古埃及人与现代埃及人的基因构成相去甚远，而木乃伊更有可能与现代土耳其、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人是“近亲”。
首次 木乃伊DNA被破解
古埃及人一直沉迷于如何更好地保存遗体，其中最为著名的当数神秘的木乃伊——用防腐香料涂抹尸体，年久干瘪，即形成木乃伊。尽管这种做法可以让尸体的软组织，比如皮肤免受干燥热带气候的侵蚀，但对于基因物质的保存却几乎起不到任何有效作用。高温可以让尸体在腐烂前迅速风化干燥，同样也会加速DNA的退化，所以，尽管此前科学家们已经无数次近距离观察过木乃伊的面目轮廓，但对于破译木乃伊的基因结构，一直停滞不前。直到最近，科学家宣布首次破解了木乃伊完整DNA，而木乃伊的血统问题也首次被搬到世人面前。
这篇研究成果发表在英国《自然·通讯》杂志上，针对曾经在公元前1400年至公元400年间生活在古埃及的木乃伊的遗传物质进行了首次完整分析，结果显示，现代埃及人与木乃伊并没有太多基因相似性，反而与撒哈拉以南非洲人更为相近。而这些木乃伊的血统与黎凡特人更为相近。这就意味着，曾有撒哈拉以南的非洲人迁徙到埃及，并改变了当地人的基因组成。
研究 木乃伊与黎凡特人更近
实验中，人类学家们共收集了151具木乃伊样本，样本均来自于埃及的小镇阿布西迈利克，该镇位于尼罗河西岸一块狭长的河谷地带，离开罗南部大概70公里。这些木乃伊身份源自社会各个阶层，有从奢华的祭祀地出土的，也有的来自简单墓葬群。经放射性碳元素测验，这些木乃伊时间跨度为公元前1400年至公元400年间。此外，研究人员还进行了严格的真实性测试，以防遗传物质受到细菌或者现代人污染，导致结果失实。
具体来说，研究者们对木乃伊样本的线性DNA做了深入研究。通常，我们认为的DNA来自于身体每个细胞的细胞核，这些DNA成分综合了父亲和母亲的遗传物质。但此次研究者们针对的DNA取自于细胞的线粒体，或者称作是细胞的“动力室”，这部分基因只遗传了母亲的部分。尽管线粒体DNA不能完全代表一代人的基因全貌，但确实是反映一段时间内基因变化的最好标志。在本次实验中，研究者重建了3具木乃伊的全基因组数据，这3具木乃伊分别来自前托勒密王朝、托勒密王朝和罗马时期。并成功读取了90具木乃伊的线粒体DNA。
研究人员进一步比较木乃伊的基因组和今天埃及人的基因组后发现，古埃及木乃伊的基因更倾向于黎凡特地区（东地中海地区包括今天的土耳其、以色列、巴勒斯坦等地）的特质，而现代埃及人基因组中从撒哈拉以南非洲人遗传的成分比从木乃伊上多了约8%左右。
发现 近1500年有过人口迁徙
另外，研究者还发现，在公元前1400年至公元400年间，埃及的人口特征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也就是说这一地区的人群遗传成分表现出了很大的延续性，并没有随着王朝的更迭而出现较大的震荡。
“这1800年间埃及的人口历史是相对稳定的。”研究主导者、人类历史学研究所研究员约翰内斯·克劳斯指出，“而从公元400年至今才是发生主要变化的阶段。这种基因的延续性显示并没有明显入侵者的痕迹，但却有迹象表明，古代埃及人与黎凡特人有着十分相近的血缘。”
报道称，虽然侵略并没有改变古埃及人的基因组成，但是人口迁徙却在现代埃及人的基因组成当中留下了痕迹。与古埃及人相比，现代埃及人的血统与撒哈拉以南非洲人更为相近，这就意味着最近1500年来该地区可能发生了重大的人口迁徙。
研究仍然不能揭开一些谜题，比如为什么古埃及人与古代的中东人的亲缘如此相近？这是人类迁徙的结果，抑或是石器时代北非以狩猎与采集为生的人类原本就拥有与黎凡特地区人类相近的基因？非洲基因在何时注入了现代埃及？当然，研究人员也承认，他们采用的遗传数据来自埃及的一处单一地点，可能不能代表古埃及的所有族群。但是他们认为其分析结果是首个可靠的数据资料，此项研究证明基因测序技术可以成功运用于埃及木乃伊。
突破 分子遗传学助揭历史谜团
最近几年，随着DNA研究的重要技术突破，分子遗传学已经为世界上不同地区不同时期的人类历史研究提供了重要的证据和结论。
“这是第一个可靠的古埃及木乃伊的古DNA研究，”克劳斯强调。但同时，克劳斯也指出，必须审慎地看待木乃伊DNA的准确性。埃及气候炎热，墓穴中湿度较高，都可能导致木乃伊基因受损。但是此项研究表明，现代基因测序技术有可能改变这一现状。为了检验此项研究成果，研究人员还将在其他时期的古埃及遗址当中使用他们的研究方法。
木乃伊与DNA
提取DNA难在哪里？
从木乃伊身上提取DNA信息并非易事。遗体首先经历了古埃及人的各种化学防腐处理，而后又在埃及炙热潮湿的气候中度过了千年岁月，以及现代的基因污染。研究者们曾从一具木乃伊身上提取出的基因，最终证实是现代污染的结果。
DNA为何容易被污染？
空气中的尘埃，甚至样品附着的尘土、微生物等，都是周围可能污染DNA的来源，这些DNA比较新鲜，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会超过古老的DNA，构成高强度的“噪声”。古老DNA的信号完全淹没在污染DNA噪声的海洋里，就很难区分所提取的究竟是原始DNA还是噪声DNA。
如何防止DNA被污染？
此次研究绕开了木乃伊的软组织，而是从骨骼与牙齿中提取出DNA。为了防止提取的DNA受到污染，研究人员仔细排除了一个世纪以来，所有在挖掘活动中接触过木乃伊人员的DNA。
获取的DNA过小怎么办？
如果从木乃伊中提取的DNA过小，难以观测，此时需要采用DNA的半保留复制技术（即双链DNA在多种酶的作用下可以变性解链成单链，根据碱基互补配对原则复制成同样的两分子拷贝），可以放大特定的DNA片段。
本版编译 陈佳莉
